“当然，玛丽女士很高兴为你提供。”
身材瘦小精干的人事总经理把一正式信函交给肖翰。
“一旦你考虑好，你可以直接来找我，签署完一些文件，你就可以直接到投资银行部开始工作了。”玛丽女士说。
肖翰接过正式信函，向斯坦利表示感谢并告辞。他走到大街上，感到这一切的发展竟然如此出人意料，如此令人振奋。但是他觉得这件事好得简直让人不能相信。他打电话给弗兰克，感谢他的帮忙。
“不用客气。我知道他们会用你的，给你这么高的待遇实在让我高兴。今天上午我跟戈登已经详细谈过，他问起过我你是不是中国高级领导人的子女，在国内是不是有很多关系？我说，是的。戈登不像爱德华那么了解中国，但他懂得关系在中国有多重要。”
肖翰听到这里焦急地喊起来：“弗兰克，我的父亲可不是什么中国高级领导人，而且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。我没有很多的关系，只有一些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我想你是在谦虚。我接触过一些中国内地来加拿大的高干子女，他们喜欢嘴上说，而你是深藏不露。我很快也要到中国访问，我希望你能把你的一些很好的关系介绍给我。我们互相帮忙，这不是很好吗？等你上班后，我们一起吃午饭，然后好好谈一谈，祝贺你加盟加拿大最大的证券公司。再见，再见。”弗兰克说完，挂上了电话。
肖翰又打电话给吴云龙，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指教。
“我想请你今晚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餐。明天下午我返回温哥华，我想邀请你到温哥华住几天，换个环境平静下来，把你的工作、家庭、前途等问题好好想一想。另外，爱德华打电话给我，我告诉他，你去看心理大夫，也在找工作。他想今天下午跟你详细谈一次。你应该去找他。”
“我要告诉他第一安大略已邀请我加盟了吗？”
“先听听他怎么说，可以告诉他，但态度要诚恳。爱德华是个受人尊重、做事从不轻率的人。我希望你也不要草率从事，要学会理解和体谅对方。这是我儿子最缺乏的，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。晚上见，丹尼。”
肖翰事先同琳达小姐通话，约好下午四点半同爱德华会谈。他准时来到爱德华的办公室。
“请坐，丹尼。你好吗？我听吴先生说你去看了心理大夫。我理解你的心情，我本该早一点找你谈。我想为我没能履行让你回中国的诺言而向你道歉。你的道歉信使我饶恕了你对我的无礼。但是，在这个公司里当着众人的面冲我拍桌子如此怒吼的人，你还是第一个。好在你已经有了其他的第一个，我也不在乎再加一个。但是，丹尼，我提醒你，在这里同董事长拍桌子争吵的也有，但那是一对一的情况，就像现在这样。无论发生了什么事，我饶恕了你，就跟什么事没发生是一样的。但是你当着众人的面那就完全不同了。查理是在遵守公司的制度，如果我违反或他违反也一样得受处罚。这个道理，你能明白吗？”
“是的，我明白。但是……”肖翰犹豫着。
“我很遗憾我不得不离开，我不会忘记这个教训。”肖翰还是说了出来。
“丹尼，离开投资银行对你已经是最大的处罚。我已经向负责查尔顿纽约分公司的副董事长乔治推荐了你，他愿意让你去纽约工作一段时间。我知道你还想做中国业务，等到公司上市之后，需要一名很好的证券分析师助理。我相信没有人会比你更胜任这一职务。你愿意去华尔街工作吗？这个公司所有最高层最出色的人才，包括我本人和查理都在那里工作过。那是你学习本领增长才干的最好地方。”
“我非常感谢，爱德华。但是我今天上午已经拜访过第一安大略，他们欢迎我加盟。我很遗憾我要离开的是查尔顿，而不仅仅是投资银行部。”
爱德华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走到窗前。他习惯地双手抱在胸前，向远处望去。
“他们给过你正式书面邀请函了吗？”爱德华问。
“是的。如果你想看，我不介意给你看。肖翰回答说。
“不，我从不看竞争对手的信函。我只是想提醒你拿到一封正式书信函，比你得到一个口头承诺要好得多。特别是对你这样一位工作不久的年轻人。”
爱德华回到桌前坐下，他开始在抽屉里寻找，他翻出一盒雪茄，从里面抽出一枝。
肖翰从没见到爱德华抽烟，他看到爱德华在桌上摸索着寻找打火机。肖翰注意到有一只漂亮的古典烟缸，它的上边像是有一只台式打火机。他走上前去，拿起台式打火机为爱德华点上雪茄。他从近距离上看到了他眼角的皱纹，他想起爱德华是四十九届哈佛MBA的毕业生。他毕业时只有二十三岁，而现在他已经有六十六岁。他一直觉得爱德华只有五十多岁，他从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位老人。但是他看到，爱德华一声不吭地抽着雪茄，有几次他被烟呛住，咳嗽起来。肖翰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，脸上像是布满了皱纹。
“丹尼，第一安大略从来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。我们赢得了这笔中国业务。他们赢得了一位出色的人才。最终的结果还是我们被打败了，他们干得很漂亮，我不得不承认。我也向你祝贺。”爱德华用左手把雪茄从嘴上拿下来，伸出右手同肖翰握手。
“他们真是干得漂亮。我们培养了人才，他们挖走了人才。丹尼，你准备什么时间去上班？”爱德华问。
“我还要再考虑几天。”
“为什么？你不必介意我多问，我只是想作为朋友给你一点忠告。证券界人才竞争的激烈是人人皆知的。”
“我觉得他们给我的待遇非常之高，但又没告诉我他们的中国计划和战略。我觉得他们的邀请好得不敢让人相信。”（一五四）
《最后的选择》已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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